曹华飞

　　有媒体报道，日前，青海湖畔泉湾地区原本聚集的300多只天鹅，因为受到摄影爱好者们使用的无人机惊扰，四散而去。记者调查发现，在无人机惊扰大天鹅之前，还发生过摄影爱好者放鞭炮、按汽车喇叭来惊飞天鹅，从而进行拍摄的情况。1月4日，青海湖自然保护区管理局已通知泉湾附近的巡查人员，不允许任何个人、组织私下携带无人机进入。

　　青海湖作为中亚、东亚两条候鸟迁徙路线的交汇点，是世界级重要湿地，也是亚洲特有的禽鸟集中繁殖地与越冬地。天鹅群屡受惊扰，很可能会对其习性产生影响，这对自然生态和动物保护，都不是一件小事。部分摄影爱好者为了一己兴趣爱好，违背自然规律强行“摆拍”，也暴露出了自身在专业素养方面的短板。

　　对于动物摄影师来说，拍摄野生动物既容易出佳作，又充满挑战。摄影师深入野生动物栖息地实景拍摄，所拍出的摄影作品往往富有冲击力，由此而展现出的动物与环境相互依赖、共生共存的融合，也是动物摄影的艺术价值和原始魅力所在，本身就有着传递环保内涵的作用。为了拍摄出真实、符合自然状态的作品，摄影师不但需要精心选择拍摄时间、地点，研究拍摄角度、参数，而且需要做大量的功课。这个过程，需要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毅力和时间。也因为如此，动物摄影才更具有捕捉和凝聚特定场景的高度价值。一旦动物摄影的自然、真实被人为介入成“摆拍”，甚至惊扰和伤害了野生动物的生活习性，即使有作品，其价值也大打折扣。

　　近年来，印尼动物摄影师的一系列微距作品在全世界范围内走红，比如举着荷叶躲雨的小树蛙、母子同心过河的蜗牛、玩弹珠的蜘蛛等摄影作品，新奇有趣，颇受观众青睐。但之后据调查，该系列作品“摆拍”痕迹严重，甚至涉嫌动物虐待。摄影师为了制造猎奇效果，用铅丝、胶水等强行固定动物造型，或者以惊吓、刺激的方式抢拍动物的特殊状态。这个“内幕”一经揭开，那些曾经令人拍案叫绝的作品却如此虚假，那些图片中“可爱”小动物的经历竟如此辛酸，观众的情感受到极大伤害，摄影作品的价值也就不复存在了。

　　如果有人问，动物摄影中最关键的技法是什么，那些专业的、优秀的摄影师给出的答案，往往是“等待”和“尊重”。等待动物最真实的展现，尊重自然能给予的最美瞬间，这是艺术创作的生命力所在。使用无人机拍摄不惜惊扰天鹅，使用鞭炮和喇叭让天鹅强行起飞，这样的做法是有违艺术伦理、得不偿失的，是每个摄影工作者都应当知悉的。在照相机已不再是奢侈品的今天，如何保持“摄影家”的专业性不被泛化、消解，如何让摄影还保持一份必需的职业尊重，除了相关自然生态保护区的管理亟待加强外，摄影工作者和爱好者们，更应该在自律的前提下认真思考，给予被摄动物们一点不受打扰的“温柔”。